Page 60 - 第四届王弄书文学奖文集

价的：死并⾮⽣的对⽴⾯，⽽是作为⽣的⼀部分永存。这句话⽆疑

为⽣者带来了慰籍，⽆论是在⾯对他⼈抑或⾃⼰的死亡。⽣死本是

⼀体，要明⽩，我们在⽣着、活着的过程中其实也逐渐逼近死亡，

以看不见的速度逐向⽣命的尾声。⼈的⼀⽣⼤抵也不过是与死神共
同主宰的调⾊盘，众多⾊彩皆同存于⼀盘中。你在那圆盘上头添上

霓虹的缤纷也罢，肆意胡作⼀通调出斑驳的⾊彩也罢，那是任你决

定的。可当颜⾊变得混浊，当沉寂的⿊不知不觉盘踞上调⾊盘，那
便是你离开⼈世的通⾏证，⽽且你不得不离开。⿊⾊也特殊得很，

死神是对它有着绝对权⼒的画家。⼀旦他于调⾊盘上挥洒那泼深沉

的墨，你便⽆法再多逗留于尘世间，只得乖乖主动地牵上他的⼿。

死亡这话题深深地困扰着我。某⼀夜，我坐在车的后座上，
看着窗边不断倒退的场景时，不由⾃主的再次思考起了死亡。脑⽠

蹦出⼀个想法：倘若此时此刻，发⽣了场车祸，那会怎么样呢？发

⽣在我⾝上，席卷⾛⼀切的车祸。它带⾛⽣命，让死亡的幕布降临。
车头尖叫着撞向彼此，呼应车胎在柏油路上打滑的嗞喇声；两对车

灯急促的⽬光将对⽅割裂，车窗紧绷着把⾃⼰震碎成玻璃渣。亮黄

的街灯沉默地凝视着我，有些刺眼。⽿边风声呼啸、咆哮着迎接死
神的到来。然后呢？……⼀⽚死寂。眼帘逐渐拉上，思绪逐渐陷⼊

⿊暗。⼀切归于虚⽆，灵魂轻轻地被剜下，飘荡到死神温暖的怀中，

与死神温柔的⾯容四⽬相对。那⼀夜我似乎想通了些什么。死亡或

许并⾮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其实，⼈不是对于⾃⼰，⽽是对于旁观者才死的。对于死者

来说，⾝亡后他们便化作虚⽆，⼀切，包括⽣前的⼀切都变得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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