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 - 王弄书文学奖文集 2021

唸书不感兴趣，每门功课都不做，除了数学。我一一盘问他们，
才知他们UPSR国语科都不及格。对于马来文教学他们犹如鸭子
听雷，听不明白老师的讲解。放学后，他们还得帮父母开档到深

夜。

我联络了学生家长，得到他们的同意后，每天下午，留堂学
生，恶补国语。吃完午餐，先让他们小睡一阵，就教些国文基本
语法。陪着学生做其他作业，讲解他们遇到的难题。他们本来就
有基础，一个学期下来，这些男学生对国语没有了抗拒的心理，
学习开始步入正轨，其余科目也跟得上了。

曾经有个刚转校园进来的印族男学生，由于读过六年华小，

说得一口流利华语。虽然我没教到他的班，但听说他无心上课，
老爱拿刨笔的刀片往手腕上刮。如此举动吓坏了老师同学，也被
抓到辅导室几次，但他还是常常这样做。有一次放学时，我在校
门口看到他父母来接他放学，对他比手划脚，我有点明白为何这
位学生会有如此举动。

隔天我把他叫来，用华语与他聊天，别的一概不问，只谈他
唸小学的情形。原来这孩子从小就和外祖母同住，家住在乡区华
小旁边。可惜刚上中学，外祖母就过世了。父母只好把他带回家
来，他无法适应城里生活，家里爸妈都是聋哑人士，妹妹差他十
岁。他说很想念天上的外祖母，还有乡间的一群朋友，可以陪他

四处玩。他以为自己死去，就能到天上与外祖母相聚。

我轻声地说：“外婆照顾你十三年，她老了先走。如今是时
候，换你照顾家人，尤其是你父母，你要帮他们出声说话。”
他瞪着我。我继续说：“外婆没离开你，她一直在天上看着你，
你这样弄伤身体，她一定很伤心。白费她多年来把你养大 ….”
话没说完，男生的眼眶红了，低下头不语。“你就好好上学，不
要玩刀子了，让外婆安心吧！”他点点头，擦擦眼睛，把藏在口
袋的小刀拿出来，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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